[文/观察者网专栏作家邓博云]
新冠肺炎全民免费接种疫苗要多少钱？值得吗？
在这个消息的 *** 下，大家也已经算好了这道数学题的账:
“此前在浙江某地自费接种新冠肺炎疫苗时，一剂疫苗200元，注射费用28元。灭活疫苗需要两剂，全国14亿人需要一轮注射，花费6000多亿。
由于中国严格的防疫措施，2020年中国有9万多名新冠肺炎患者，国家医保局和中央 *** 报销了他们的全部医疗费用。我们采取了科学的治疗 *** ，尽早诊断和治疗。很多患者的病情已经止于轻度阶段。患者平均医疗费用1.7万元，全部患者支出约16亿元，不到2019年社会基本医疗保险年度支出20854亿元的1%。
相比全国6000多亿元的预防接种支出和新冠肺炎16亿元的医疗支出，新冠肺炎疫苗全国免费接种已经超越了经济逻辑，完全服务于政治伦理。很多时候，千言万语不如社会主义。"
“就算每个人打一针疫苗要花400多块钱，难道我们中国人就不能创造出人均400多块钱的财富吗？中国2020年人均GDP接近11000美元，400元只相当于全年的0.6%——也就是两天的GDP。拿这个钱去买整个国家和全体社会成员的平安，特别是疫情防控一线工作者的平安，太划算了。通过普及疫苗接种，我国可以尽快从疫情中恢复过来，赢得又一次难得的发展机遇。几年后，我们的GDP总量跃居世界之一。回过头来看，这点小支出不算什么。"
多少钱？不多
但是，账不是这么算的。
想想看，在新冠肺炎疫情退出历史舞台之前，重点人群需要多次注射。而低风险地区、低风险行业的人，可能没有终身接种疫苗的意愿，即使是免费的。新冠肺炎的疫苗接种也不是“一蹴而就”的。由于国外输入性疫情的压力，会成为持续多年的巨额经常性支出。因此，普遍接种新冠肺炎疫苗的支出永远不会达到每年6000亿英镑。
首先，根据目前的情况，由于中国大部分地区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有新增新冠肺炎病例，患新冠肺炎的风险接近于零，患新冠肺炎不幸去世的风险接近于零。很多人，包括一些参与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医务人员，都在权衡疫苗的风险和疫情的风险。有些人甚至不愿意为了一个不存在的疫情风险，去冒注射全新疫苗的低风险。毕竟之前几百万人临床试验没有发现的小概率问题，可能在更大规模的注射中暴露出来。
目前，新冠肺炎已开始批量接种疫苗。图片:央视新闻
作为一种全新的产品，目前疫苗生产企业并不能保证生产过程和质量控制能够避免所有的问题。由于缺乏足够的验证，慢性病患者、老年人和过敏患者仍然是疫苗的禁忌人群。虽然未来随着疫苗产品的成熟，疫苗的禁忌人群会有所减少，但现行疫苗说明书中列出的庞大禁忌人群，加深了民众对新型疫苗的不信任。
从新冠肺炎近期组织高危接触的“重点人群”自愿接种疫苗的情况来看，即使是定期进行核酸检测“该做的都做了”的重点人群，仍然存在着等待和观望的犹豫，以及疫情防控的麻痹和懈怠感。疫苗接种在自愿的基础上进行。即使在一些重点人群中动员党员干部带头接种，员工接种比例仍然较低。自愿接种变成了自愿不接种。
如果强制重点人群普遍接种疫苗，那么重点人群免疫后，疫情就会远离普通人的视线。届时，除了不断“杀仓鼠”的口岸城市和几个本地传播风险较高的大城市，全国大部分居民接种疫苗的意愿将继续下降。
由于民众注射意愿不足，新冠肺炎一年花在全国疫苗上的钱不会超过“14亿人一轮注射”的6000亿元。更何况，随着接种规模的扩大，其成本很可能会降低，不再是现在的200元剂量。但是，今年几百亿、上千亿的疫苗预算还要持续很多年。
2019年，我国各级财政和各类医保共支付医疗、防疫、职业病和地方病防治、医学研究、科普及其他卫生费用3.2万亿元。我们国家并不富裕，疫苗上百亿甚至上千亿的支出在我们的卫生支出中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2020年一季度，因为疫情，我们的GDP同比下降了8000多亿。预计2020年全年GDP增速仅为2%左右，全年直接经济损失可能超过6万亿元。财税亏损、采取减免税措施共同克服困难，财政增量可能超过3万亿元。相比之下，疫苗支出算不了什么。
但也要考虑海外疫情。最近频繁发生“人传人”事件，病毒的载体已经从冷链食品发展到汽车零部件。可见海外疫情越来越严重，“外防进口”压力非常大。在未来几年，新冠肺炎所有人接种疫苗将成为常态，直到疫情缓解或新冠肺炎毒性恶化。目前新冠肺炎灭活疫苗的保护期被认为是两年，注射两年后需要补种。目前，没有疫苗可以保证100%预防新冠肺炎。即使接种疫苗后，我们仍然要“戴口罩，勤洗手，少聚集”，我们的疫情防控将常态化很多年。
疫苗接种是免费的，我们做得并不差
全民接种新冠肺炎疫苗将考验我们国家现有的体制，不仅是一年几百亿、上千亿元的支出，还有我们国家一年生产、注射5亿到6亿剂疫苗的防疫体系，以及如何消化新冠肺炎疫苗的生产和使用需求。
早在新中国成立之初，中国就逐步建立了庞大的计划免疫体系。1960年，我们消灭了天花。通过儿童普遍接种疫苗(百日咳、白喉、破伤风)，解放前造成中国婴儿高死亡率的百日咳、白喉、破伤风(小说《白鹿原》中提到的“四六级风”)在中国几乎绝迹。中国人在20世纪90年代用自己独创的“糖丸”根除了脊髓灰质炎，并在2000年获得了世界卫生组织的认可。截至目前，卫生工作者仍在严阵以待，儿科医生必须立即报告2岁以下下肢无力和瘫痪的患者，防疫部门根据境外脊髓灰质炎疫情不定期提醒国内居民补充疫苗和加强免疫。在我国，国家免费为群众接种的疫苗称为“一类疫苗”，居民自费选择的疫苗称为“二类疫苗”。
全国0-16岁儿童全部免费疫苗采购费用，每个孩子需要95元。
“强制免疫”的前提是居民接种疫苗的收益远大于风险。在满足前者的条件下，疫苗的成本应该是经济上可以接受的。我国较早实施的强制免疫的几种疫苗，都对应着致残率和死亡率较高的传染病。由于自力更生和努力工作的精神，这些疫苗的成本很低。
随着社会的进步，越来越多的“改良”疫苗被纳入国家免费疫苗体系。前几年某新健康媒体用耸人听闻的口吻发表“这种疫苗全世界 *** ，除了中国……”(大意)，好像我们国家的孩子福利还不如那些关心澳大利亚士兵的阿富汗出生的孩子。第二天一大早，新媒体平台的CEO，一个休学的名校医学博士，亲自到公司半年前从珠三角聘请的出版社，要求删帖。
涉及的疫苗是B型流感嗜血杆菌疫苗。虽然B型流感嗜血杆菌在我国既不是主要致病菌，也不是儿童死亡和致残的主要原因，但在长三角一个百万人口的小城，常年没有儿童因该病死亡或致残的报道。但随着社会的进步，这种能造福儿童的疫苗还是被列入了“一类疫苗”。孩子是祖国的花朵，我们尽量减少他们的痛苦。那篇疫苗“爆文”让世界上的中国孩子终于满意地看到了阿富汗孩子。
在全民免费接种政策的推动下，一个个疫苗产品走向成熟，价格直线下降。以2018年引起轩然 *** 的百白破疫苗为例。它的中标价格只有4元钱。2008年，流脑疫苗被纳入国家强制免疫。现在这种十几元的疫苗价格主要看冷链成本。以这两种疫苗为例，是因为它们都是新冠肺炎疫苗的灭活疫苗，可以作为新冠肺炎大规模接种后疫苗成本下降的参考。当然，这种类比并不科学。现在狂犬病灭活疫苗的价格一般都是几百元。
空上一个挑战
但也要注意到，我国居民的疫苗接种意愿不高，这直接影响了我国疫苗产业和疫苗接种事业的规模，使新冠肺炎疫情全国疫苗接种事业面临瓶颈。
2018年，我国分批发放疫苗6.46亿剂，同比下降11.5%。其中，5.12亿剂为国家计划免疫规划强制免疫的“一类疫苗”，居民自愿接种的“二类疫苗”仅为1.34亿剂。2019年上半年，我国疫苗批签发量2.3亿剂，同比下降18%。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首先，2018年涉及疫苗的行业丑闻影响了人们对疫苗的信任；其次，我国疫苗产品需求多为未成年人国家计划免疫疫苗。各类“一类疫苗”的年需求量与一定年龄的儿童接种人数呈正相关，疫苗需求量随新生儿出生率下降。虽然居民自费使用的流感疫苗、肺炎疫苗疫苗、HPV疫苗等二类疫苗增速较快，但部分苗在2019年的销量甚至翻了一番。而流感等常见传染病的疫苗全国使用量只有几千万剂的量级，居民的接种热情远不如欧美发达国家。
中国的疫苗生产和接种体系已经适应了每年5亿和6亿剂的长期规模。新冠肺炎生产灭活疫苗需要病毒株，对生产线和工作人员的资质要求很高。不能用传统产品抢生产线，否则会导致其他公共卫生问题。这些问题限制了疫苗生产的扩大。因此，国药集团2021年的计划产能仍只有10亿剂，另一家疫苗生产企业科兴计划生产6亿剂疫苗。很显然，16亿剂疫苗的产能在2021年元旦开始还不会到位。一旦到位，将达到中国前几年疫苗年均产量的两倍。生产流程解决后，如何安全高效地将疫苗送达每一位有需要的居民手中，对于2018年仅接收6.46亿剂疫苗的中国防疫体系来说，是一大考验。
如果中国每年有3亿、4亿人申请接种新冠肺炎疫苗，就能早日实现高危人群、口岸城市和疫情传播风险高的大城市的“群体免疫”。但是，如果更多的人申请接种疫苗，至少在2021年，疫苗产量将受到限制。此外，中国应保留新冠肺炎疫苗生产的出口份额。目前国外疫情导致人道主义危机，给我国防疫形势带来巨大压力。出口新冠肺炎疫苗是中国的庄严承诺和国际义务。
笔者已于2020年12月底接种新冠肺炎疫苗，感觉一切正常。也呼吁对疫苗有疑虑的人放心。疫苗接种既关系到个人，也关系到国家。经历了去年初严峻的新冠肺炎考验后，我们应该更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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